2012年6月12日 星期二

【人生第一個中國新年】

0920, 20302/2011 @ GMT+5, Guli家起居間

話說前兩天,當我步著夜色,從語言中心往11路小巴終站的路上,背後有人叫住我。不同於一般塔吉克男人的「Ni-hao!」這位仁兄用的是一種稍微急促的口氣說:「kitaiski?」
好在我正好也懂這個字的意思。於是我頭也不回地說:「Da!」
於是他加快腳步追上我。非常有效率地說:「咱們都中國人嘛,來到海外可以互相照應。你給我你的號碼吧。」
老實說我還沒被這樣要過電話。如果過去真的有,我想依他這種氣勢我也騎虎難下、不得不給了吧。但因為也搞不清對方什麼來頭,所以我只是做做樣子,打了一通,讓我的號碼進到他的通話記錄裡。但我並沒有在自己的通訊錄裡加上這一筆。心裡只覺得好笑,自己一到海外,變得這麼火紅呢-近來都有人積極打電話給我,不管是打錯還是別有他意,都為我憑平淡規律的生活增添了一筆活潑跳tone的色彩;最高記錄是一位打了14通的仁兄,其中在為了搞清楚他是誰、以避免得罪熟人的情況下,我接了5通:其中前2通我接、之後一通給Benazir聽、後來在我課堂上又打來,我用清晰的英語教師發音方式對他說:「FUCK YOU.」當然還有只是打錯電話的,但妙的是,為了知道打錯的對象是誰,還不惜所費再打了2通給我-我說,這又不是在玩電話交友!
至於這位祖國同胞,我亦沒有放在心上;反正世界各地,哪裡沒有中國人的足跡!?倒是前天晚上,他傳簡訊來了:「同胞,在幹什麼?」正如我不把他名字放在心上,他顯然也忘記我除了中國人面孔之外的其他相關訊息-而同胞這名號,適用範圍既廣又沒有叫錯名的困擾,對我這種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剛好。
基於都是中國人的立場,我順帶問了問中國人的共通話題:新年打算怎麼過?雖然我在決定來這之前,早做好心理準備:飛到這麼遠、文化這麼不同的地方,應該沒有中國年可慶祝了吧。沒想到他就開口約我了;而且還不只是客客氣氣地說什麼你來是我們的榮幸云云,簡訊傳到最後,他竟然說:「是中國人就有義務來參加呀」附帶許多方便我的條件,讓我真的開始認真思考去看看了。但我至今仍就想不透,我究竟是何德何能,承擔得起對方這樣的盛情相邀呢?
昨天午後,在語言中心時就收到他的簡訊;問我這邊的事搞定沒,要來的話他可以接我。這下我真的無法再拖了。避免到了人家場子的無聊和尷尬,我決定邀請才來杜尚別3天的新鮮人莫莫和我一起去。她才是地道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子民啊~帶著她多少有護身符的作用吧-雖然我跟她並不熟。
然後我們在杜尚別時間3點多,踏上一趟未知的旅途:我們都還沒有到過寄宿家庭/語言中心/學校以外的地方;更不用說搭小巴去哪-連在哪一站下車都不知道、叫司機停車的塔語/俄語也不會說。這能不叫人緊張嗎。所幸我的電話還有錢,一路上我們可以打電話與那位同胞確認位置,好讓他來接我們。
一番折騰,我們總算來到了他位於市郊的住宅了-乍看之下週邊環境頗符合電視上綁票犯喜歡的區位條件-即使我在海外,總是告訴自己要正面思考-他解釋到,他叔叔主導的這個華人華僑聯合商會,是1個月前才成立的,因此很多硬體設備方面都還在籌備中。這倒不假,稍早我才在杜尚別中國大使館網站看到這則消息:恭賀華人華僑聯合商會在塔吉克斯坦成立。而早在這之前,就有許多陸商在塔國經營事業有成,經常奔走於中-俄-塔之間。因此這協會雖成立不久,但參加的許多人都是顯要人物;至少是我在台灣一輩子也未必攀得起一個的高幹等級;比方說:即將成為塔吉克斯坦最高的那棟大樓,就是與會的一位伯伯建的;我們還很榮幸地坐他司機的車到車站。而今天中國人吃年夜飯的地點,就在我這位同胞朋友的家/工廠邊,他叔叔是在搞磚業的,因此蓋廠地點離作業地方(山邊)比較近。
好在我有帶莫莫-她的背景與對祖國文化的了解,對我這個半吊子「中國人」與其他人溝通時,不啻具有相當潤滑作用。通過她,我終於能夠在不尷尬的情況下,把我同胞朋友的名字記下來:劉森。而在前往這裡的路上,由於我想同樣來自祖國的他們,溝通起來應該比較有效率,因此我把自己的電話拿給莫莫,讓她跟劉森自己講-果不其然,很多用語都是我必須要轉個彎才想得通的。此外,由於莫莫的專業,她從話語中就得知對方應該是個北方人-這我倒覺得有趣了,同樣是講普通話,在我聽起來都一樣大陸腔啊。直到我們見面時,才知道,劉森真的事來自秦嶺-淮河以北的河南省呢;與會的許多重要幹部也都是同鄉,講起方言來特有北方的爽朗豪邁之氣。(總覺得我在這篇的行文口氣好有大陸味啊 lol)。莫莫則是來自廣州深圳。經過她的說明以及現場實地觀察,我在好久以前中國歷史/地理課本上學的東西,在這意想不到的時空,活靈活現了起來:
中國這麼大,北方與南方不但吃的食物不同,口氣不同,連個性都很不一樣呢!像是莫莫就可以從電話中,聽出劉森北方人的那種直率。而當我們在劉森家,看到劉森叔叔的豪邁,更有感覺了-他可以親自下庖廚,在爐灶前談笑風生、料理年菜中最重要的一道:魚;也可以換上筆挺的西裝,在宴會席上大器地致詞、輪流敬酒。而不管是與年輕人或是父執輩,都是一樣地直來直往-莫莫說,北方人就不像南方人那樣重輩分與禮數;這我深有同感,台灣在南,雖然海峽兩岸文化發展早有顯著差異,但在這潛在的區域民族性倒是沒有差很多-我想是因為我們都出身自米食文化吧。
當同桌的年輕人們知道我是台灣人,大家都好奇了起來;不但跟我要護照來看,也毫不避諱地問我,在國外當別人問起我們與中國的關係時,我怎麼回答。我不禁捏了把冷汗!同時並瞭解到,原來所謂的安檢,並不是公安人員的態度差勁,而是在祖國的大家都是這樣直腸子啊。雖說我在人家的場子,但我的回答依舊不卑不亢,就像我對任何一個外國人說的一樣:「我會告訴他們兩岸目前的狀況,但到底時獨立國家還是中國的一部分,就由你自己判斷了。」此外我也順便補充,在台灣境內的不同聲音:比方搞民運、支持台獨的年輕人;與海外台商,為方便行事而宣稱台灣也是中華人共和國的一部分。他們又問,學校怎麼教呢?老實說,我是不知道其他學校怎麼樣,但至少我待過的學校,老師們都不對這件事情作太過極端的價值判斷-這我也如實轉述。
後來莫莫下結論到:不管怎樣,這都只是兩個政府的問題,我們人民可以是很友好的。我覺得這是個好注腳。
宴會正式開始於中原標準時間的七點-似乎北方人認為年就是要這樣過-我在台灣長久以來都沒有這樣本格派的新年了呢。今晚這樣,不只對莫莫來說也是她第一次北方新年,對我還是人生中第一次的中國新年。電視播放的則是央視春節聯歡晚會-節目流程與主持人,對於北方人都再熟悉不過了。莫莫告訴我說,她在廣州時,大家則比較愛看香港的跨年晚會。由此身為外地人的我似乎感覺些什麼:雖然香港回歸祖國懷抱已經不是最近的事了,但從自詡為英國屬民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改變對內陸同胞的看法:土氣。因此他們行事風格還是以香港特區為本位,從主導南方春節節目就可略窺一二。
有趣的是,整個宴席席位分成兩區:一區是我們中國人熟悉的圓桌和板凳,旁邊則是鋪著塔式Kurbacha,讓人們就地用餐、席地而座的地方-頗有中塔合璧的味道。而我們年輕人與宴會東道主們就坐在這塊。在宴會開始前,每一區都已擺著非常中國的菜:腐竹、滷肉、炒粉絲等。堆成一座小山的蘋果與橘子,雖然都是在塔國最為普遍的水果種類,但在這場宴席上別有中國味-「平平安安」與「大吉大利」。在廚房裡備著的餃子餡豬牛一家、不分你我無視於屋外廣大居民-穆斯林-對豬的拒斥,再加上席位上的中國啤酒及二鍋頭(中國人稱之為白酒;然威力遠大於我們台灣人認定的白葡萄酒!)、真的很有中國人的風範啊!
我本來以為要等餃子下了才能吃飯-想說1000個餃子,我看我今晚八成陪笑吧。沒想到劉叔說,當然是先吃了才有力氣包餃子啊!當我們吃了一段落,就可以到廚房桿餃子皮、包餡、下鍋了。他還說,大家一起來才動得快,一談一笑之間就做完了;根本不需要有人挨著餓,在廚房瞎忙。於是大人敬酒,我們年輕人就到廚房找樂子去了。不久之後,越來越多人來了,不只有河南;四川,黑龍江,福建等具有地方腔調的普通話在室內交融,好不熱鬧。莫莫還遇見了在機上與她留下電話號碼的大姐-她大呼緣分真奇妙,但我想這應該不意外吧-杜尚別就這麼大,杜尚別的中國人也就這麼多呀 :-P
越來越多吃了半飽的人進來廚房想幫忙-不分男女,有別於穆斯林家的廚房-只有女生在廚房。只見廚房裡不只大鍋大鍋的餃子面皮、餃子內餡,還多了好多雙手,而手的主人們個個臉頰紅撲撲的;不只因為熱鬧、溫暖,還因為我們有冬天的良伴-酒精哪!而這也是我第一次的二鍋頭體驗。本來以為是像米酒等級的烈酒,沒想到香氣竟如此芬芳撲鼻,還有俄羅斯伏特加的勁道!(這裡的伏特加則感覺沒那麼猛。)我想我們也把二鍋頭的香包進餃子裡去了吧哈哈。而在這時候,先前因為兩岸話題而顯得稍嫌不自然的年輕人們,現在都能與我自在地聊天抬槓。
只是因為我與莫莫是住寄宿家庭,不方便太晚回家,因此我們在吃餃子之前就提早離席。但在離開的路上還是備感溫馨-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有那麼多的偶然條件作用下,能有這樣的際遇,我想是特別幸運的!另一方面,我也暗自決定,在不久的未來,一定要特別造訪內地,體驗道地的中華風情一番。畢竟政治現實不是我能干預的事,但文化總有其耐人尋味之處值得用心體會。

【與電腦怪咖的晨間咖啡時光】

2112, 03/02/2011 @ GMT+5, Guli家起居間

先前在大學AIESEC辦公室,經由特級電腦顧問-Amirkhon-取得了我在塔吉克唯一可以仰仗的網路。本來還花痴了他一陣子;想說有專業、有思想,喜歡聽的音樂多元、正與我志趣相同-同時長得又合我胃口,實在很想曖昧一下。後來經由聊天,方得知他的心早就有所屬-預計在明年畢業之際與穩定交往的女友結婚,生四個孩子;再舉家遷往美國。看來是沒有我可以插一腳的空間了!當時一知道這個消息的當下,心中酸得跟什麼一樣、覺得自己真是個傻瓜。
然而同時也因為他是個道地的塔吉克人,因此對我這個小粉絲,他還是展現出他的親切、好客與關懷-有別於我們熟悉的方式:只有單身者才會對異性友人特別好-在這兒有妻小的男人還是能夠對異性友人好;他們把這兩碼子事分得很清楚;這就不是其他國家、其他信仰的男人可以輕易做到的了。
在我親自扼殺對他的「愛苗」之後,他在這週一忽然開口約我一起去喝咖啡。可惜的是,我正在前往語言中心的路上,於是我滿懷遺憾地婉拒了。隔天早上,在沒有Guli的陪同下,我終於可以提早-我所謂的準時-到學校了。正這麼想的時候,卻看到空蕩蕩的電腦教室、自習室與圖書館!九點八分-這叫早嗎0_0 在我之後來的是Amir-本想他會帶鑰匙,沒想到他也忘了。於是我們就順理成章地去喝咖啡了,地點在學校附設的餐館/咖啡廳。
他幫我們兩個各點一杯三合一咖啡和一盤巧克力,然後我們就坐下來聊了。老實說,在沒有電腦與其他人的情況下,這樣子如同朋友般的純聊天還是第一次-一坐下來他便告訴我他兩天沒睡了-我看著我們倆面前的咖啡,我納悶為何還要再喝-他說他晚點要去練拳擊;我又詫異了。電腦怪咖也有喜歡的運動耶~看著我不解的神情,他對我說:「電腦是我的專業,但不是我的全部。」
「哇,但這也太酷了。一般在日本或是歐美的電腦怪咖,什麼事都在電腦前呢。」
「我想要練拳。我爸爸練拳,我叔叔練拳,我哥哥練拳,我也想要鍛鍊一下自己。」
「可是你兩天沒睡了耶。」
「我通常都這樣的。一工作就是沒日沒夜,一睡就是一整天。當我醒著的時候,每天早上我姐都要幫我煮一壺咖啡。但我凌晨工作時,不敢給我媽看見(笑);都躺在床上裝睡-因為我媽是醫生,不希望看到我熬夜。」
說著他又拿了幾片巧克力來吃,順便幫我們再點一杯咖啡… …
說到這裡。這邊喝咖啡的習慣跟我們真的很不一樣。比起我們咖啡館花式咖啡的名目百出,這邊多的是三合一或是黑咖啡。但即使是所謂的熱美式,也都已經加入充分的糖-在這人們似乎從不錯過可以補充糖分的機會=_= 巧克力或餅乾的甜我可以接受,但咖啡就不必了吧!?鑒於第一杯的咖啡牛奶,第二杯當他堅持幫我點的時候,我說黑咖啡就好-結果喝了一口,還是甜!根本不需要巧克力了吧。
聊到彼此睡眠時相不正常的時候,我告訴他我喜歡跟著喚拜作息:之前剛到杜尚別,住Komron家時,天天都可以在破曉前聽到喚醒太陽與信徒的經文朗誦。至於現在在Guli家,雖然不見得早睡早起,但每天早上倒是早起得很準時-現在想想,根本是因為爸爸的電視音量大得很故意吧=_=;只是叫醒的總是我而不是Guli。而Amir,雖然沒有認真做一天五次的祈禱(有時候一睡就一天啦),但內心堅貞屬於阿拉;價值觀也是非常的伊斯蘭。
然後他開始告訴我關於一些有關科學家與伊斯蘭教的故事。
『世界上先有猶太教,然後是基督教,最後才是伊斯蘭教-因此三教經典中都有許多相通的人物與情節,比如說那位為穆罕默德帶來神諭的天使。而所謂的先知穆罕默德並不是個聰明人,甚至缺乏閱讀能力。阿拉給他可蘭經,並附與他有讀的能力。因此穆斯林在祈禱時,起首總要先澄清:自己朝拜的對象不是穆罕默德,他只是一位信息者-同時他也是最後一位帶來神之預言的先知。自他之後,世界上就再沒有預言(及有預言的宗教)了。正由於可蘭經不是穆罕默德寫的、不是任何人類寫的,而是神創造的-因此不像是聖經:有時前文甚至會和後面的矛盾、衝突。可蘭經的內容嚴整、邏輯性強,甚至還有預言藏在內文中。』
『你知道登陸月球的阿姆斯壯嗎?他在登陸月球後不久改信伊斯蘭教了。根據他本人的說法,他在登陸月球時聽到了喚拜聲。究竟是從宇宙的某個角落傳來的,或是月球的另一面-現在我們無法求證,但至少他本人是這樣說的。不久在他任務結束後,當他到埃及旅遊時,有一天他聽到了某處傳來了喚拜聲-那就是他在月球上聽到的聲音啊-他備感不可思議。在那之後,他便開始改信伊斯蘭教。』
『埃及有條尼羅河,你知道吧。這條河流不但是世界上最長的河流之一,本身也具有相當豐富的研究價值。其中一項令上世紀初許多科學家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從某一個地點為分界,前段的河水是苦的,後段是甜的-科學家們想知道那個地方究竟有什麼特出的生態/地理因素造成這樣的現象。其中有一位科學家(名字我忘了)他本身是個涉獵廣泛的學者,在科學研究之餘,同時也好奇生命的奧秘。有一天當他在研讀可蘭經時,突然有了發現。其中有一段是:在先知帶領著子民躲開埃及的追兵時,從尼羅河其中一段跨越-真主附與他力量分開河流,讓信眾們平安通過。而經書上關於這個地方的描述,恰恰好就是現在這個地方。這位科學家始相信在這個宇宙裡,確實有神-沒有具體形象但無處不是的存在。』
『我自己在國外參與學術會議時,常有機會與許多有名望的科學家碰面聊天。而他們很多都改信了伊斯蘭教。你知道科學家是很講理性的,當他們以對待科學的態度研究宗教經典時,世界上其他宗教都被他們找出不合邏輯的破綻。但唯有可蘭經,看了多少遍都沒辦法挑出毛病-因為它根本不是人寫成的。真主創造了世界與可蘭經,兩者當然是並行不悖。』
以上只是轉述他的說詞,並不代表我真正的看法。畢竟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穆斯林,我還沒做好準備。看著他炯炯有神的雙眼與濃密阿拉伯風格的眉毛,沉著冷靜而有調理地跟我說著一個又一個關於伊斯蘭教的奇妙事蹟,我只是感到驚奇,沒想到伊斯蘭教有這麼多奇妙的故事-同時有感於信念的力量:堅定的信念,無論是哪一種,都可以帶給人由內而外散發出的生命力與感染力-而這正是我認為一個男人最迷人的特質之一(花癡中)。姑且不論未婚妻,他真的是我的菜呢:有專業、有思想、有信念-雖然遺憾不能開花結果,但想到可以不用生四個小孩,我就覺得可以釋懷了。
在這不受打擾的晨間時光中,我還聽他說了許多有關於電腦-他的專業-與塔國歷史的事,一再地為他的腦袋感到驚奇-感覺是個可以用電腦技術當武器的國際間諜啊。而當我問起在杜尚別城中是否有他個人的私藏景點時,他居然告訴我:「你忘記我承諾過你了嗎?我說過等妳有空要帶妳出去繞繞啊。」
在走出咖啡館之後,他又邀我散步了一小段。拂面而來、冷不防竄進頸間-早春的涼風,與要下不下、令空氣格外溼潤的毛毛雨,這樣的組合正是他最喜歡的天氣。最後在11點前夕,我們走進了-終於有人來的-電腦教室,各自與自己的夥伴寒暄、並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Takob滑雪記】

1338, 15/02/2011 @ GMT+5, 語言中心12號教室

其實一直很不耐煩-今天的行程完全不在我對塔吉克斯坦/杜尚別的期待之內… …光想到這種溼答答、冷冰冰的天氣;通車來回四小時、花一大筆錢只為一項自己從沒做過、也不曾有興趣、不做一輩子也不會有遺憾的運動-我就沒勁。但怨念歸怨念,終究這一天還是不留情面地到來了。
早上六點在台北天已經亮,我平常有班有課時也習慣這時起床。然而重點是現在我在杜尚別-早上八~九點才有台北六點多的感覺-要我六點半出門是何等折磨啊。看著目送我出門、睡眼惺忪的Guli,我真巴不得跟她交換。
好不容易7點出頭大家聚齊,於是一如上次的方式,Komron包了一輛Tangem當我們專車、往城外的滑雪場去。為了減少等待的折磨,我一上車就閉眼假寐,可還是躲不過耐性的考驗-就在進入山區不久,車子不動了。司機停下來裝雪鏈,車上的同伴無聊之餘,打開沿途買的零食開始嗑。好景不常,重新上路沒多久後車子又卡住了。車上的人們先是屏住氣息、耐心等待-11個人密不通風地緊貼在小巴裡,沒有一絲移動的空間。車上的暖氣加上人體的熱氣,車上氛圍不久就變得令人難以忍受。
於是司機叫我們下車,走到前面去等他,好讓他專心做事-這一次男士們都頗有自覺地留下來幫忙;我們女生就摸摸鼻子走開。這一等可久了,我們還有時間做雪人。不過玩雪的興致一下子就被冰寒的天氣冷卻,大家又圍在一起瞎聊天、耗時間。到後來等得不耐煩了,有人開始打電話問修車狀況。Komron說:「很快就好了,“Nazi”.」-這個字的意思按字面上來說,就是『但願如此』,Meha如是說。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決定自己走回去比較實在。結果是:我們必須換一輛車,因為路況奇差,一般小巴無法在這種又雪又冰還崎嶇不平的路上硬闖-運將大哥說與他交替的車15分鐘後就會到-聰明如我者料到這會是「塔吉克時間」,果不其然。等待的時間長到我們可以用Minipad看一部電影(Kick-ass);真是多虧了他的高科技配備,不然車上的人大概會無聊得想找人吵架吧。
最後在既欣慰又有些不安的心情下,我們終於上了車。那是一輛墨綠色的軍車,似乎就是在前蘇聯時代出任務的那種。除了能夠前進以外,這輛車並沒有任何勝出前一輛太多-路途之顛簸艱辛、還有乘客驚呼之頻率,完全喚起了我當初上珠峰、換車到大本營時那段路程的記憶… …
經過這一番折騰,到了滑雪場已經是中午過後的事。不過,車子到滑雪場是一回事,人要進到滑雪場又是另外一回事。下了車後迎接我們的是一段10~15分鐘的上坡路;有讓腳陷進去的雪和讓人整個滑倒的冰就不用多描述了。於是在找到一間專用休息室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坐下來吃。沿途中我儘量克制自己不要碰零食,但到了這裡我再也ㄍㄧㄥ不住了-解放完膀胱就是祭五臟廟-雖然吃的是一般塔國常見的乾糧(尤其是早餐的菜色):麵包、乳酪和火腿,但我依然吃得十分滿足,津津有味;正餐後的Kitkat巧克力棒更是讓我到達了一個這一整天前所未見的高峰境界-這世上有了食物,似乎所有難題都可以迎刃而解啊。
然後我們這才進入正題:滑雪。飽足感帶來的好心情並沒有讓我忘記自己對滑雪這項運動的興趣缺缺,和更重要的,滑雪器材的費用-於是我婉拒了Komron等人的慫恿;加入懶惰女孩的行列:MehaLiga和莫莫與我決定一起玩那個「救生圈」。那是一顆巨大、有底座的充氣圓環,外層以防水油布製成;附有一條帶狀繩索,連著一個拉環可以讓人拖著這顆救生圈前進,且在表面上縫著兩條小帶子,具有供人抓握的安全帶功用。
這顆救生圈的玩法很簡單,就像在台灣某些遊樂園的戲水設施一樣,找個陡坡往下衝。只是差別在於:爬行的上坡與滑行的下坡都一樣陡,尋求刺激之前總要花上好一番功夫;氣喘吁吁、狼狽不已。由下往上看很驚悚:這坡不但陡,中間還好像有障礙物擋在滑行坡道上;會讓整個救生圈離開坡道飛躍起來、再重重落下-我已經感覺到屁股隱隱作痛了-但想一想都已經花錢了,不玩對不起自己,於是我硬著頭皮,扛起救生圈就往上爬。然而真正到上面時又遲疑了-那是看不到下面的陡坡啊!
恐懼終究在經濟考量下低頭,我勇敢地-向陌生男子搭訕,要求共乘。令人意外的是,眼前這幾個男孩的英文比我在城裡遇見的好上許多。不但爽快地答應了我共乘的要求,還能用英語和我們流利地對話,讓我頓時忘記了恐懼… …幾個大男生俐落地幫我安坐、喬好位置以後,便一腳將我們送出去。在感覺到下墜的幾秒之間,我就開始尖叫;到重力加速度的中段時,我更是感覺心臟直往上衝,完全就是以前九族文化村裡的「金礦山」重現-瞬間閃過一絲後悔的念頭-下一秒便直撲平地,並滑壘似地又往前多滑了一段距離,所及之處掀起一陣大浪般的雪花,感覺十分痛快-我忍不住笑了出來。還沒從救生圈裡爬出來,我的「騎士」就興致盎然地邀我再一次。
玩了幾次以後,已經沒有玩之前的恐懼。但是因為每次都要爬一段艱辛的上坡-太辛苦了,到最後我們女孩就不再跟著英勇的騎士往上衝,而是一屁股坐下來等待。坐在冰天雪地中特別容易讓人感到飢餓困倦吧-於是有效率的Meha不久後就聯繫好了我們休息室負責人;先幫我們幾個人訂了塔吉克烤肉串(Shashlik)。雖然我不想花錢在肉上,但為了表示合群我還是跟著大家-其實有了Kitkat和餅乾、甜麵包就可以滿足我的。
我們女孩先進休息室等待-食物和其他人-而滑雪的人們則在不久之後陸續進來-只見個個筋疲力盡,連話都說得很沒勁-我納悶滑雪究竟多耗能。結果原來是因為輸送滑雪客往上的機器運作不良,所以我們的同伴再等了三十分鐘不見起色後,就決定用走的。為了享受下滑的樂趣,他們不辭辛勞地一次次往上爬-所以最後就累得跟條狗一樣,只是累不在原先預期中的滑雪就是了。不過令人驚喜的是,租用每一套滑雪配備比我們原先預期的便宜太多了-8索莫尼而已!加上這一整天的交通費、場地租用費、食物費,每人約莫65索莫尼,算是相當超值了。有意在塔吉克找樂子的人其實不愁沒事情做,只要不嫌麻煩,花少少的錢就可以有大大的樂趣了呢。

【在喝酒不宜的地方一直喝酒】

2039, 16/02/2011 @ GMT+5, Guli的房間

這幾天巧克力吃得不多,感覺有點焦躁;幸好還有Min的巧克力威化酥,讓我不致過於沮喪。一直盤算著要去巴扎爾/超市買巧克力,但總是因為時間太晚或臨陣踟躕而未果。倒是酒,喝的量有台灣的半年分吧-繼第一次開喝以後到現在,在這邊我好像已經沒有什麼禁忌似的。我想人家已經不把我當個女兒看了吧;毋寧說是個可以帶出去轉的進口寵物;在家還兼有洗碗等家事功能。
昨天是理論上AIESEC的第一夜:由大學校長及各處室頭頭當東道主,邀請我們參加一場晚餐派對-這可是經過一番不確定才敲定的約,雖然完全不如當初承諾的內容,但要實現已經不容易-基本上百分之八十的雙方成員聚齊已算是非常有誠意了。
如果要我選,我會挑傳統禮服而不是威士忌-偏偏事與願違,不但沒有一點禮服的蹤跡,威士忌還喝了近半瓶;可憐的菲利浦,身為一個彬彬有禮的奧地利紳士,面對校長的敬酒,完全不好意思說不-就和我一起,幫我們這些「外國貴賓」頂著。其他人只有一開始做做樣子裝一小個shot,之後不是放著不喝、改倒別的飲料到果汁杯裡,就是給別人喝掉-我就幫莫莫解決了一個shot。我到後來還喝了一個shot杯的伏特加-以表示對地主國的欣賞。大家都為我捏了把冷汗;雖然威士忌與伏特加濃度不相上下,但兩個一混,那可是有加成的威力啊。我的表現倒是挺穩,過程中都不見失態-除了兩頰緋紅,昭告大家我有喝酒及作為亞洲人特有的保護色之外,直到回家進了浴室後我才真正地放鬆;讓自己在這個沒有人見到的小空間裡攤成一坨爛泥-並對自己說:我今年再也不要喝酒了!
殊不知隔天,宛如甩了自己一巴掌一樣,酒又來找我了!那是在大學修養生息、枯坐電腦教室一天等著沒有實現的簡報後的事。回家前還與Min逛了逛附近的超市、聊了聊天,感覺頗清新、有重獲新生的感覺-沒想到一進門,起居間滿桌整整齊齊的豐富菜色預示了客人的到來!我心中煞是一驚。等到看到巧克力姨丈一家人時,我就知道完蛋了-雖然我盡量以女兒的姿態忙進忙出(Guli不在),但仍被叫到坐在大人的席位上;並自然地幫我準備酒杯、幫我倒酒-我連不都來不及說,只能在姨丈倒著酒的手下連聲道:「Kam-kam!」(一點點就好)然後接下來的敬酒又是一次乾一杯的,我趕緊收拾碗盤,到廚房裡找事忙去。
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身為一個女孩,在伊斯蘭國家竟然可以喝到宿醉-說了有誰會信呢?這大概是最奇妙的體驗之一了吧。正是在校長宴客的那晚,我經歷了繼去年跨年趴體趕場後,最嚴重的宿醉;雖然比起一些酒國豪傑,我感到不適的程度完全不足掛齒,但對我個人來說已算是夠誇張的了-我甚至必須要自行催吐,才能感覺好一些。然而當我努力地完成每日洗澡相關的例行公事、回到房間後,再也無法硬撐,還包著溼頭髮的阿拉丁頭,就不顧一切地往枕頭倒去。朦朧中不只感覺到頭的沉重、四肢發軟,還做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夢:先是校長與各處室首長們來到了Guli家,繼續喝了起來,還在談論我怎麼不再喝了。我想要開口為自己說說話卻沒有力氣,躺在那邊繼續聽他們聊天、納悶著他們到底要喝多久。然後我還夢到了-自己不願意面對的真相-那是我來到塔吉克後,到目前最在意的一個人;雖然他課堂上總愛跟我搞親密,事實上根本沒有要真的曖昧。在自行想通了這件事之後,讓我感到低落不已。既想斷了對他的牽掛,卻又揮不去心中的陰霾-這是在這邊對誰都無法開口的可笑小秘密-卻如實在潛意識主導的夢境裡針針見血地反映-他打電話過來,問我怎麼昨天沒來等等。可見我有多希望他的關注啊。雖然嫌他矮、嫌他幼稚,還氣他總愛週旋在女生之間、見異思遷,但得不到的白玫瑰就像是牆上一抹白月光,總是令人掛懷-我現在就是這個樣子吧。睡醒前的夢境結束在一個奇怪的地方,水電資源的有限就像在這邊一樣。
在隔天傍晚家裡宴客時,倦意則在中途湧上-或許也是潛意識說服自己的-在應付完一輪小孩、吃完一輪飯、洗完一輪碗,喝完一輪酒後,我便躲進弟弟的房間裝睡-小孩子和酒都別來找我!半睡半醒中宴席結束了-直到姪兒掀起我的棉被試圖吵醒我時,我才從休眠狀態中恢復;準備洗澡去-當天不是很幸運,蓮蓬頭出水像老爺爺尿尿,又小又慢,洗完我整個人都冷醒了;於是一撐又到了一點以後。感覺宿醉還沒恢復似的,我又做夢了-而後在凌晨五點多被肚子痛醒。我說這幾天睡眠的品質真不好;這八成和過量飲酒有關吧-我第一次這麼確定!
與其說:我再也不要喝酒了-現在理性分析情勢得出的結論是,酒攤還沒結束-我這幾天就先好好休養吧;下一次也要好好表現呢-就當是為台灣吧。

【「情人節快樂」】

0007, 16/02/2011 @ GMT+5, Guli的房間

這一天的天氣在杜尚別並不浪漫:陰雨連綿-雖然頗有早春的氣息,但這種溫度實在叫人浪漫不起來。然而我還是有約了-也不是個浪漫的約;無聊的中國同胞想找個伴、尋點樂子,因為我既沒有情人又沒有家累,就雀屏中選了。
劉森其實一開始約的是我和莫莫,而且早在上次見面的時候就說好了。但莫莫後來與學生有約;說與言中心的學生要帶她去逛巴扎爾,於是不克前來。於是這次以新疆扮麵為名的情人節約會,就變成是我們兩個人的約了-所幸他還帶了個王鋒同行,也就是他的同居人-因此不會太過尷尬。
在十字路口接頭後,我們就搭著8號小巴往終站前進;目地是上海市場-所謂鐘塔友誼的明證之一-新疆拌麵也在那週邊。下了車以後只見市場入口懸著偌大的
招牌,但是裡頭卻冷冷清清。他們告訴我今天是星期日,大部分的塔吉克人只休這天,於是市場沒多少攤出來。
市場繞一圈的時間不到15分鐘,攤子的性質也沒有和我先前所見的有太大不同;唯中國人面孔的老闆用普通話招呼客人,讓遊子倍感親切-雖然還是杜尚別的價錢。在此特別說明,一般而言「杜尚別價格」在我這個台北人眼裡是相當划算,但是比起道地中國製產品還是高上許多;你可以說是因為加了運費或是服務費吧。因此劉森與王鋒對這裡的貨也只是看看,並沒有真正想找什麼的意思-反正回中國都買得著。
至於拌麵則是本日最大驚喜。劉森帶我們走進一家看似當地小餐館的地方坐下來,當我還在好奇從哪裡可以看出來有拌麵的菜單時,服務人員就走了過來,用塔吉克腔的中文問到:「拌麵?幾個?」經由劉森解釋我才明白-這裡接近上海市場,是許多中國人會來用餐的地方。來自烏魯木齊的新疆拌麵就是在中國人之間特受歡迎的菜色-而且還是送上筷子讓我們用餐-只是大多當地人都不知道這道菜;我想也是因為要他們用筷子吃麵有困難吧。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們的拌麵與筷子上來的。首先端上的是一盤白麵-我正納悶有什麼奧秘在其中時,服務人員再度端著碗上來,各自在我們的麵上澆上配料-原來如此!這碗配料是以青椒、紅椒、辣椒等香料和牛肉塊拌炒而成的,味香而微辣。然後我們這才名副其實地拌起麵來。
這碗麵對我而言算是份量充足了,而且麵條相當有彈性和嚼勁,配著醬料吃感覺特別過癮,尤其是在這種天氣,連鼻水都可以給逼出來。沒想到他們還有個貼心服務-「加麵?」-而且不加錢喔。上述的這幾句,算是店員僅有的中文字彙了吧,但這對在此討生活的中國人而言,已經足夠了。我麵吃到一半就棄甲投降了,而兩個男生則是各加了一碗白麵才盡興。
腆著微凸的小腹,我們開始了飯後的散步。先是搭著8號小巴回市中心,然後我們開始逛大街。王鋒不想在這種天氣下沒有目地地亂逛,於是先告辭回家。我和劉森兩個單身異鄉人就這樣無端地在這一天被湊在一起了-純粹只是因為不想一個人在家悶著吧;能找個用母語說話的人聊聊也好。
以11路小巴終站到語言中心的路徑為中心,我們繞經了其前後左右。當我一抬頭還看到中國人建的、那即將成為塔吉克最高樓的建築,我就知道自己不會迷路。然後我們還經過了那傳說中的杜尚別火車站-只是不知道為何裡面不能照相,雖然冷清到只有警衛在聊天;且火車並不是塔吉克人選擇的主要交通工具-還有明信片上的幾個大地標;反正不是百貨商場就是政府單位,除了大,沒有啥美感可言。倒是沿途的小公園和小路上的獨棟民宅,別有一番深秋東歐的感覺,有種蕭瑟的美。
在我的要求下,我們兩人馬不停蹄地走呀走。除了中途為了買巧克力而特別進去超市逛以外,我們沒有停在哪家咖啡店或Chicken補充熱量;就這樣走了3小時吧。我想杜尚別城僅有的中國餐館-包含我昨天在去Takob路上行經者-我都看過了:上海飯店、揚子江飯店,和老北京餃子館。最後一家是在我們當天散步結束前經過的。只可惜當時我沒有胃口吃餃子-要不然真好奇杜尚別製中國菜的味道呢。
後來我們還是走進了一家蛋糕店/咖啡館。不是因為我走不動,而是因為我感覺到我按快門的手指凍僵到一個不行,因此需要室溫暖暖手。囧的是,當我真的進了店家的廁所後才發現,我的手根本連自己的牛仔褲扣子都解不開啊-所以最後只好決定,廁所等等再上了-事實上,那是走了兩個小時多、回到家後的事。從沒遇過這麼誇張的事:居然自己的手可以僵成這樣!不只僵硬,還麻木、感覺遲緩;整隻手放在茶壺表面都沒有感覺到燙-當下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中風了呢。沒想到這看似普通的冷,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啊!
今天沒有莫莫,我跟劉森竟然可以聊得意外的盡興。我想這大概也和我的個性有關吧:如果感覺到團體裡有別的活躍人物,我就會自動退居配角、扮演答腔的角色;對我來說要搶著當矚目的焦點太累了。所以平時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沒啥機會主動發話。今天我們聊了很多,還講到了他目前在斯拉夫大學待了一年又4個月所遇到的瓶頸;甚至可以說是每個年輕人階段性的苦惱,只是因時因地而異、格局也大小不同。他想在這邊建立俄語的基礎後,明年到聖彼得堡再留級一年,跟上當地的學習環境後,再好好攻讀自己想讀的科目。同時又放不下在這邊正在摸索中、快要有頭緒的個人生意;畢竟塔吉克還算是個有開發潛力的市場,此時不先搶先機,以後就來不及了。他的媽媽有能力讓他到聖彼得堡念書,但不願意讓他留級-不同的考量吧。只是比起大多數年輕人,我覺得劉森算是很幸運了,畢竟他還可以選擇、而沒有經濟上的顧慮。至於我自己呢,則是喜歡沒煩惱找煩惱,整天為莫須有的感情事困擾-這就是年輕人吧!?只是在異地生活了一段時間以後,回到台灣時應該比較能超然地看待本來的事情、思考的面向也變得比較寬廣,我想這算是旅行的最大意義之一了。
姑且不論情人節,我今天過得相當充實、心情也不錯-多虧了室外的新鮮空氣-如果是在家裡待一整天我會悶到有氣的-我的過動,不論在哪個城市好像都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