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3日 星期二

【西藏專題】天人之際的浪漫情懷 2

DAY2
怎樣體認終於到了拉薩呢?當飛機落在拉薩機場,同團的女性友人拿出防曬乳,打開-曖昧不明的透明黏液立刻飛濺到鄰座兩位當地男士的腿上。六隻眼睛尷尬對望,身為地主的男士自然不會像我們這干平地弱雞般大驚小怪-我看也是不好意思擦吧-這位愛美先鋒部隊的團員方恍然大悟:這就是氣壓的變化啊!

坐上當地的巴士,自是少不了一番傳統儀式的表演:獻上白疋「哈達」給每位來客表竭忱歡迎,並朗聲祝道「札西德烈!」-表吉祥如意之祝福,隨後便是長篇須知說明(從機場到拉薩市區需1小時40分);開宗明義便是:

藏人學會說話的時候,同時學會唱歌;學會走路的時候,同時學會跳舞;學會喝水的時候,同時學會喝酒-
所以入夜之後千萬請大家不要擅自外出行動,當無夜遊民白天沒事就在酒吧內喝酒,晚上會變成什麼樣子大家應該不想要親自領教。
又,路上到處是軍警;軍警萬萬拍不得。如大家所知,西藏是自治區,又自從「擁達賴分子為亂」之後,本區遂加強管理,以維護民安;防止達賴「叛徒」「燒殺打搶」──值得玩味的是,在台灣及海外廣被推崇的「自由精神先鋒」,在自己的土地上竟是作惡多端的地痞流氓。
總而言之,軍防慎嚴;若鏡頭「不小心」對到了軍警,輕則強迫刪掉照片,重則抓人去審問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拍照意圖或陰謀。

【生死交關的浪漫情懷】
儘管內心不住自嘲:『連台灣第一高峰都還沒去過,就要到世界第一高峰,真是不愛祖國啊-或是說-不怕死呢。』
然而當我甫出機場,吸到純正高原空氣的當下,及目所交開闊的山啊天啊雲啊... …實在應該列入死前走馬燈必跑的重要生命時刻啊。在一片讚嘆聲與快門聲齊響之際,同團有人暈倒了。好個震撼教育-那是普遍刑高原反應的一種-別忘了,高原上空氣的含氧量只有我們平原地區的65%,諸位千萬不可大意。在此提供高原行動首則:

1               
2               
3               
別當這是笑話-我也沒這幽默感-活動量一大,體內需氧量越多,對於我們這種平地弱雞,很快就會產生缺氧狀態的;這是引發高山症的關鍵。
高山症究竟有多容易引發呢?在此舉隅:
運動過度→ 體內耗氧量大,一不小心就會暈倒
著涼→感冒→高原反應並發(→腦水腫 / 肺水腫,等等)
飲酒過度→增加肝負擔;消耗體內更多氧→高原反應,等等

我們馬上感受到了西藏的一體兩面;果真是「美的令人屏息」。老愛自以為瀟灑豪放天下任我行的背包客注意了-這裡大自然才是老大;看看篤信佛教的藏人對聖地喜馬拉雅的謙卑態度,我們這種弱雞更應該學會放下過去、放下身段,才是生存之道。對於我個人,不啻是鍛鍊心性的好地方-
「再氣,也要沉得住氣啊。」

【安檢初體驗】
旅途中第一天搭機:[台北-香港]、[香港-成都]都還好,除了中國航空給的酒比較小杯,沒什麼特別值得抱怨的。倒是第二天一早從成都到拉薩,就令人不是很愉快了。過海關人人都需要排隊;接受漫長而瑣碎、嚴格得令人匪夷所思的安檢,連鞋子都要脫。過了金屬感應門,還有女警拿著工具正面背面上面下面側面地給你搜身呢-好像我們會私藏什麼禁物在皮下脂肪一樣。這不禁讓我想到:雖然中共極力在各方面追求國際化水平,在某些具體而微的地方,我們仍可感覺到它沒有那種泱泱文明大國所應具有的氣度。政治的不民主,無形中抑制了許多的發展-而為官方永遠不願面對的事實。

              

【單人房的禮遇】
由於我是一個人報名,所以在分房的時候容易成為「被分配」的部份-這我都無所謂-反正我本來就不打算多話。殊不知,我那名分上佔有一席之地的室友,再第一夜就出賣我了;也難怪-三個臭皮匠,自然是不需我一個諸葛亮(囧)豁達大度如我,只好由她跟同型兩個死黨幾一間了。第一夜在成都,有違我的原則,開著電視睡(其實也不過兩小時)。今夜在拉薩,領隊姐從善如流地把「我的」房間換成單人房。既不大的尷尬,一人使用也自在寬敞。
因為被冷落而得到的禮遇,我沒什麼好抱怨的吧。
相較於在成都仿西式宮殿過於氣派的裝設,讓我不自覺想起許多不該想起的旅館怪談,這裡的玲瓏有緻讓我感到親切安心多了。比如說:衣衫不整動作軌異地狂塗乳液、耍自閉裝文藝地讀書寫字… …比起瞎湊合的旅伴硬找話題,這樣自在多了。




先前提到藏人學會說話就會唱歌,現在坐在窗前書桌的我,深切體會到這點:從我吃飽午餐閉目養神到方才結束晚善回到房間,藏族婦女的歌聲不絕於耳-幸虧這部份還沒被「都市化」-是天性還是傳統呢。
(現在又來一首-我猜是婚禮祝福的歌謠吧… …平常就有涉獵民族音樂的我,此時此地,盡耳全是原汁原味、原因重現-真是不可思議啊!


直到現在,第二天傍晚,(這裡晚上九點才天黑,我這間樓下還酒酣耳熱;男人吹牛、女人唱歌的聲音不絕於耳)我們團裡已有半數都領教過高原反應了:
頭痛、睡不著、發燒、嘔吐、暈倒-這些都還算正常。
而我,除了在出機場一時的小鹿亂撞,尚無大礙-言下之意是心跳加速-我果然是個急躁的小鬼,在這邊可要小心了!

即使如此,還是忍不住興奮感動時的心跳加速、吃到別有一番風味的高原料理時,還是無法一口嚼它個20~40下、以及牛飲的喝水習慣。所以目前正見機行事;一步步學習與聖地的相處之道:
心跳倏地變快的時候,告訴自己要慢下來;
說話要軟語呢喃,節奏比平常慢上兩拍;
注意保暖:千萬不能讓頭吹到風、務必把腳丫包起來-這是高原地區最易趁虛而入的罩門;
最重要的是,要充分了解高原反應、並仔細傾聽自己的身體;但不要使(心理上的)高山症成為自己無法盡興的原因。

這真是一塊非凡的土地。


希望來此聖地朝聖會變瘦的我,這兩天不住自我質疑……
『我們根本就是吃飽睡睡飽吃啊!』
吃完午餐,領隊叫我們無論如何都要讓自己閉目養神;
用完晚餐,領隊叫我們還是盡量睡-即便到高原的第一個晚上,我們(幾乎)肯定會被高原反應折騰得睡不著覺。
難道我們不遠千里一趟上來就為了吃永遠(就平地人的摽準而言)煮不爛熟的高原料理嗎?

(好啦……我承認我還滿愛的-尤其是能夠嚐到蔬菜本來的鮮脆,這可是難能可貴呢。
事實上,這是為了讓我們的身體適應高原環境啊。
太多時候,平地上的我們不懂得傾聽自己的身體:直到吐了才知道自己喝太多、眼前一片昏花才知道自己血糖不足、肌肉拉傷了才知道自己運動姿勢過當… …
在這邊,可不能讓自己的身體訴諸如此強烈方式提醒自己的;知道的時候往往已經很嚴重了。
一大清早(07:30AM)從成都到拉薩,意識上知道自己到了,但身體還要花多些時間調適。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閑在房間裡寫給你的原因之一。
又你可能納悶:既然如此為何不先搭青藏鐵路線呢?
老實跟你說:即便列車上有像飛機一樣,在客廂內部進行空氣的調節(以平地為準)然急救設備全車上只有兩套。就算事前預防已「萬無一失」,相信貪生怕死我等,應不想賭上這一萬中的萬一吧。
反觀我們直飛西藏,看似不經大腦的衝動之舉,實際上是為了:最完備的高山症醫療設備都在世界屋脊、高原之鄉-拉薩啊;從最輕微的高原反應到最嚴重的併發症狀,都有拉薩醫院給你靠-安啦。
只是眼下,不想浪費寶貴光陰在醫院裏的我們,自是善待身體、小心為上囉。


剛剛領隊姐送來生薑片、告訴我晚上不舒服時含著可以止吐。
哇咧-好個漫漫長夜啊。明早與團員碰頭,可有的分享的了;相信大家都為明天徒步到布達拉宮做了身體上的預習了吧。
至於到目前仍生龍活虎的我,今夜則是關鍵:高原上的初夜~(羞)不過說真的, 高原上還真不是我們平地弱雞造人的理想處所-會high到下不來的。
自是希望一夜好眠;但會不會就是因為現在都隱而不顯,明天開始運動時就一次一起來呢?有點擔心。
往後的日子裡,珠峰大本營(5100m)還在等著我呢。我怎麼能現在就輸呢!?

插撥:09:13PM-很準時地,幾分鐘前天黑了,可惜昨天下過雨,今天天空陰陰的、看不到星星。

那麼記者先將現場轉回棚內,有任何動態將以SNG現場連線直播(說不定就是幾個小時候了囧)
晚安,拉薩;台北,愛你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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